量化“风暴眼”：安抚、沟通与辟谣、反思丨21私募通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李域 深圳报道量化私募遭遇至暗时刻。2月20日，市场传言再起，“大几千亿产品清盘、自营盘巨亏15亿、DMA欠款60亿、公司破产”等涉及幻方、明汯、九坤等多家头部量化私募相关内容在业内传开。同一时期，量化私募业绩回撤数据曝光，从更新至2月8日的净值情况来看，有部分量化私募产品今年以来的亏损已经接近30%。特别是春节前最后一周，有的量化产品的回撤甚至超过20%，创下史上最大回撤。对于业绩，灵均、世纪前沿等多家百亿私募发布产品运行说明，复盘和反思此次事件并向投资者致歉。对于传言，幻方量化相关人士予以否认，表示旗下没有产品清盘，公司从未做过任何DMA杠杆交易。明汯相关人士也否认了清盘破产传闻。2月20日晚间，沪深交易所宣布量化交易报告制度平稳落地，同时出手暂停灵均投资交易并启动公开谴责程序，释放强监管信号。至此，关于量化的大讨论再次拉开了帷幕，量化策略业绩翻车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未来量化将何去何从？上海某头部量化人士表示，一些量化管理人选股策略上偏向微盘股，在交易的时候微盘股买的很多造成了暴露，获取的超额收益也相对较多，所以当小微盘突然大跌，这些风险暴露后造成回撤。有部分业内人士则认为，量化机构或进入出清周期，无论是自营还是资管，都面临压力。最新消息显示，有头部量化表示将密切关注市场变化、技术指标变化等，力争及时、适当地应对新的情况，还有部分百亿级私募对策略的风控体系进行了优化。安抚和沟通“对于我们来说，当前核心的工作是要做好客户的安抚和沟通，因为其实最近三个交易日，我们产品的净值已经在反弹，但是，客户会觉得，你们都被传破产了，那投资还安全吗？”2月20日，一家头部量化人士透露，当前客户情绪比较大，但真正的赎回压力不大，因为客户还亏着。私募排排网数据显示，2024年以来多家头部量化私募集体遭遇业绩大回撤，从更新至2月8日的净值情况来看，有部分量化私募产品今年以来的亏损已经接近了30%。典型的比如启林投资，截至2月8日，今年以来启林投资整体亏损17.69%，旗下的“启林中泰量化30专享中证1000增强1号”今年以来亏损25.74%，还有启林同睿5号、启林金选中证1000指数增强1号、启林满天星10号、启林金选股票量化优选1号、启林广进中证1000指数增强A等多只产品今年以来亏损超25%。灵均资产也是如此，截至2月8日，今年以来灵均投资整体亏损17.86%，旗下的“灵均量化选股领航尊享1号”今年以来的亏损25.32%；成立以来亏损39.13%，最新净值为0.6885。“灵均量化选股领航尊享2号” 今年以来的亏损25.29%，成立以来亏损39.29%。在这一轮的量化产品净值回撤潮中，管理规模居于行业前列的大型量化私募都未能幸免。玄元、明汯、九坤、因诺、稳博、天演等多家百亿量化私募旗下均有多只产品今年以来的亏损率超过了20%。在今年以来的这轮净值大回撤过后，不少头部私募旗下还有部分产品的复权净值已经跌破了0.7，比如幻方量化旗下的“幻方量化500指数诚享12号1期”等。业内人士分析表示，2024年年初A股的行情过于极端，盘面波动极大，这种情况在A股历史中也较为罕见。尤其是微盘股的流动性突然丧失，导致多只量化基金的净值大幅回撤。不过，目前市场的波动已经逐步回归到正常的状态，相信后续量化基金的净值波动也将会趋于稳定。复盘与反思近日，量化私募纷纷发布产品运营说明，复盘并反思此次事件，部分百亿级私募对风控模型进行了调整。一份来自渠道的资料显示，幻方在新近发布的产品运作说明中称，近期幻方产品超额回撤较大，主要原因是面对不同环境策略应对不理想，在面对短期极端市场未表现出较好的适应性，基于全市场选股构造的投资组合与指数差距较大，形成了明显的超额回撤。回撤暴露出策略在因子迭代、风控管理等方面尚需优化。为此，幻方在春节前一周已收紧了整体风控，防止小市值股票出现极端流动性危机时对于投资组合的冲击，并在每个交易日分析模型表现，持续进行优化，相信市场会逐步回到正常的轨道，策略模型也会恢复正常。世纪前沿在产品运作说明表示，本次小市值指数beta和alpha超额同时回撤，主要是挤兑性卖出和调仓引发的短期流动性危机等多重市场风险事件的连锁反应导致。在近期极端行情下，公司Alpha及风控模型出现了一定失效。虽然市值暴露依旧始终控制在硬性风格约束之下。但由于近期市值因子的波动已经远远超过了模型训练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极端情况，对该公司的超额表现产生了较大影响。对此，世纪前沿对风控模型做出了调整，适当地收紧了模型的波动率约束。通过中心化的管理模式，以上调整得以迅速的反应到了各个产品线上，使得超额回撤保持在了相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在量化机构不断致歉声中，投资者依然发出疑问，大幅回撤之后量化还能投吗？投资还安全吗？进入出清周期？策略同质化和风控模型失效被多数量化从业者认为是本次危机的主因，有量化机构人士表示不只是炒作小票，事实上任何量化策略都会崩，只要有大量资金抽离。半夏投资掌门人李蓓曾在月报里直指私募量化机构在微盘股中抱团：“因为百亿以上的量化基金一般持有2000，甚至3000只以上股票，所以他们普遍持有大量小盘甚至微盘股。过去两年，平均而言，越小盘的指数表现越好，微盘股指数的表现好于中证2000，好于中证1000，好于沪深300。小盘股超额收益和量化基金规模形成正循环，互相成就，类似2020年大盘蓝筹和主观多头的正循环。”深圳某量化私募人士表示，年前微盘股的下跌，还可能与DMA(对冲策略加杠杆)多头端或主动或被动卖出相关。记者了解到，去年以来，DMA即杠杆中性产品大火，其高收益得到很多客户的青睐，DMA成为各私募量化基金加杠杆的主力。简单而言，DMA可以理解为量化基金通过券商自营交易加杠杆的产品，主要以中性策略为主，往往更为高频。得益于去年3月后，高换手量价策略的优异表现，很多DMA产品的走势宛如一条稳步上升的曲线，投资者获得了很高的费前回报，回撤也很小，这也使得券商渠道有很大的推销动力。不过，DMA回撤在近期同样明显，据业内人士透露某私募DMA今年1月收益率回撤超过30%。海通证券此前也发布研报称，当市场仍处于存量博弈阶段，若领涨市场的热点题材又属于微盘股覆盖较低的板块时，微盘股投资者的资金和注意力可能会被“转移”，导致成交额迅速萎缩。再叠加微盘股的非流动性暴露较高，股价变动幅度会被显著放大。有业内人士表示，在量化交易迎来系统性的监管举措的背景下，无论是自营还是资管，都将面临压力，量化私募应该重新审视市场，以提供差异化的超额来源，同时应持续优化风控体系。